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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朱元璋到嘉靖皇帝——再看东方不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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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江湖》“没有历史背景,这表示,类似的情景可以发生在任何朝代”,对金庸的这一论说,我深信不疑。


《笑傲江湖》乃以“江湖”隐喻“天下”。“类似的情景”,不是仅仅可以发生在任何朝代的“江湖”中,而是发生在任何时代的“天下”。


在“天下”,而不(仅)是在“江湖”,这才“一向有当权派、、改革派,以及隐士”(《笑傲江湖·后记》语)。


    
“日月神教”,教主之下,设有“光明左使”、“光明右使”各一,就像汉代的左、右丞相,辅弼君主,统理政务。


      
东方不败在“光明左使”任上,幽禁了原教主任我行,自己坐上了教主的大位。此后的日月神教,似乎只有“光明右使”,而“光明左使”一职,长期虚悬,无人出任。


如果东方教主曾经任命过一位“光明左使”,此人便成为其时“神教”二号实权人物,何等显要,不可能在《笑傲江湖》全书中连提都没人提过。


东方教主如此举措,很像洪武十三年,朱元璋取消宰相一职,而将“君权”、“相权”集于一身,皇帝既是,又做政府首脑。

 

“东方不败叹了口气,说道:‘我初当教主,那可意气风发了,说甚么文成武德,中兴圣教。……’”(三联版《笑傲江湖》1217页)

 

可以想见:彼时的东方不败“圣教主”,日理万机,忙得够呛,黑木崖上的灯火,后半夜才熄灭……


      
闹腾忙活了数年,东方不败终于倦了,像明朝中后期的几个帝王一样,从此躲入深宫,不见大臣,不理政务。


 在明代,权力转到了太监头目“司礼监”手上。在黑木崖,教主的大权则由一个“仆役头儿”,杨“总管”,代行:

 

“东方不败道:‘我自然知道。莲弟是为我好,对我体贴。他知道我无心处理教务,代我操劳,那有甚么不好?’”(三联版《笑傲江湖》1214页)

 

东方不败十几年的执政史,折射出朱明一朝由洪武到嘉靖一百多年执政风格的转变。


《笑傲江湖》的历史背景我不认为就是明代,《笑傲江湖》没有历史背景,但《笑傲江湖》描写的“江湖“氛围,确又带有明代气息,——只是气息,而已。


东方不败躲在“绣房”,习练《葵花宝典》,既是练功,更像“修道”。据他老人家自述:

 

“后来修习《葵花宝典》,才慢慢悟到了人生妙谛。其后勤修内功,数年之后,终于明白了天人化生、万物滋长的要道。”(三联版《笑傲江湖》1217页)

 

此亦大似嘉靖皇帝的作派。


      
据说,嘉靖乃是“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炼丹大师”。对“炼丹”,东方教主也蛮有兴趣:

 

“我练那《葵花宝典》,照着宝典上的秘方,自宫练气,炼丹服药……”(三联版《笑傲江湖》1221页)

 

    东方不败正是从“光明左使”正位为“圣教主”的,这个位置太敏感,也太危险,距离教主的大位,只一步之遥,别人都是可望而不可及,而对“光明左使”来说,则是可望又可及的。


      
就算东方不败有心拔擢某人担当“光明左使”的职务,此人也必逊谢不遑:“光明左使乃是圣教主您老人家担任过的光辉职务,属下德鲜能薄,何敢僭越?”类似的事,历史上也发生过:

 

“唐太宗在未登极前,曾做过尚书令,及太宗即位,朝臣无敢再当尚书令之职,因此尚书省长官尚书令常虚悬其缺,仅有两个副长官。”


     
当任我行掌理日月神教之时,东方不败为教中“光明左使”,向问天则为“光明右使”,各有班底,明争暗斗。从字面意义上,是否可以理解为:东方不败代表了神教的“”,而“天王老子”向问天,正是神教“右派”领头人?


“光明左使”,“二把手”的位子,显赫,敏感,而危险。从任教主手中接过《葵花宝典》,做了接班人的“光明左使”,更是敏感危险,至于极点。创作《笑傲江湖》的同时,、《自来皇帝不喜太子》的社评,他后来回顾自己当年的社评,说:

 

“我写社评时,,那时他是最威风的时候,我的观点,是因为在中国历史上,接班人基本上都没有好结果,汉武帝手刃自己的太子,康熙皇帝这样厉害,太子的收场也不过如是,当直接威胁到权力时,接班人都没有好下场。”            


补记:

 

很多朋友认为《笑傲江湖》是由作者设定发生在明朝的“江湖”的故事,,与朱明一朝,有相似性。


朋友们的观点,是“明帝国”大于小说中的“江湖”,《笑傲江湖》就单纯是发生在“明帝国”中的“江湖”故事。我则认为小说中那个日月神教的教主很像明朝皇帝,一个“日月神教”已经相当于整个的“大明帝国”了。


日月神教,仅仅是小说中“江湖”中的一个教派而已。也就是说,“江湖”大于“神教”,“江湖”中的“神教”很像“明帝国”。


结论:“江湖”大于(至少不小于)“明帝国”。


区别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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