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笑傲江湖》
——《书呆先生游记之一：黄山惊梦》
光明顶上正邪大对决，赏善罚恶令重出江湖……
文/ 梁舫潮
编/ 阿含天
编者按--- 舫潮先生这篇推文幽默风趣，文中夹杂粤语隐喻、流行歌词，并戏仿武侠小说，亦庄亦谐，以文为镜，映照前不久的那场武林风波，各类现形，值此五月之节，以哂读者。
《自序》
这是笔者自《射雀鹰熊传》、《神马骇旅》、《天朝八卦》后推出的又一巨著，抒写鹰熊高买，儿女油呈。有诗为证：
"满壶方糖茶，一碗尖酸面，
都云作者痴，谁解咸湿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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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起》
“光明顶上彩云飞，
忽见仙桃石已归；
石去天涯无歇处，
仍回松岭伴朝晖。
——《咏飞来石》
今春与拳友黄山论剑，同游光明顶。顶上平坦而高旷，可观东海奇景、西海群峰。与拳友推手竞技，不亦乐乎。拳友打开手机上的QQ音乐，播出一首“顽童合唱团”（The Monkees）的《片片灰色》：
“但是今天没有日与夜，
今天没有明与暗，
今天没有黑与白，
只有片片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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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然暮色，自远而至，漫步至黄山脚下的陈村，走进村内一茶店，店内挂了一幅清代刘开兆的《青弋江棹歌》云：
“古寺清风景自残，
老僧扶杖特相招；
诗中曾有樊川句，
江上何无柳拂桥？
竹径斜穿多曲曲，
纸窗静对更寥寥，
茶烟未尽归来晚，
满江诗情带月飘。”
小姑娘奉上一杯“太平猴魁”，鲜爽味醇，散发出阵阵兰花香味。空气中传来悦耳的古筝，有古装少妇轻启朱唇演唱了《笑傲江湖》插曲《了结》：
“看沧海桑田，云舒云卷，
往事随江湖走远。
一年一年，刀剑无眼，
是岁月忘了还曾想念。
若时光倒回，在你面前，
能否困住这瞬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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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武林百晓生喝了一口苦茶、为客人奉上一壶苦酒、带一脸苦笑的说书：话说黄山脚下陈村中，一菜市场内，吃瓜群众们正在吐槽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件，铁掌掌门人打水漂，被一名不见经传的刷鞋小子一刷拍死后，掌门人竟然三天后复活！
谁知武林大会在光明顶上升旗之际，又被两位跳槽的广场大妈嫌命长及唔驶慌吐出两粒枣核同时打中喉头，现已奄奄一息。闻说两位大妈能“隔空打牛”，不用接触，广场的大妈们都好像听从她们的指引。不觉有风，而绿叶飘起。树枝摆动，摇曳生姿，大妈们也随之起舞。
群众街拍刷拍瞬间
武林盟主“君子剑”卓不凡认为事态严重，召开武林大会声讨。吃瓜群众只见卓不凡长剑一挺，剑尖上突然生出半尺吞吐不定的青芒。群众中有十余人齐声惊呼：“剑芒，剑芒！”那剑芒犹似长蛇般伸缩不定。卓不凡发出声色俱厉的“应战书”，接受擦鞋小子的挑战。
应战书
（笔者按：卓不凡虽自封剑神，可惜后来被一不见经传的虚竹小和尚秒杀。事件记载于金庸先生的《天龙八部》中。看来所谓名家有时也是名不符实。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卓不凡又派出门下四大名捕围剿小小的、 破旧不堪的舞厅内的擦鞋店。擦鞋小子见形势危急，急出鸟来。 此鸟名叫“飞唔起”，但肩负了信鸽的责任，日飞万里，抵达光明顶上。
“Ee-i, ee-i, oh!”
黄山上的光明顶，内有一“楼外楼”，是明代高僧普门法师修建的大悲院旧址。有书曰：
“山外青山楼外楼，广场歌舞几时休，
南风吹得游人醉，直把冯京作马凉。”
且说“飞不起”日翔千里，来到此处已是精疲力尽，就停在楼外楼的屋檐之上，方便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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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 there！We are The Six！”
六大掌门之一“东方笔败”与武林一丑“独孤求偶”正在联合撰写《倚老卖奴记》，详细记录了做嫁、卖嫁、打嫁、挡嫁的全部嫁装过程。其他各派掌门人买了一个大西瓜，正在摸瓜、劈瓜、撞瓜，先由掌门之一“瓜老親” 用劈腿瓜分，一同吃瓜。
突然有人大喝一声：“谁在我们头上拉粪？”
，碎尸万段。”
“擦鞋小子本来是在炒股重要关头时，通风报讯的，是无间道，不能露馅的，现在鸟也露出来了，那就枪打出头鸟。”
“谁在我们头上拉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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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商议，派出吐枣双妖（注：她们的舞姿，极尽狐媚之事。） 嫌命长与唔驶慌，各持一枚赏善罚恶令，前去揼摩院探望奄奄一息的“打水漂”。谁知，打水漂见了两大美女大妈之后，惊为天人，欲迎娶其中之一，却遇到“挑履码”这道难题。
揼摩院内挂有两副厚黑教主李宗吾的题字，一为“厚德载物”，另一幅为“知白守黑”。院中的“万里独行”雷伯光，一把快刀使得出神入化，一身轻功神出鬼没。
原本是朝廷探花，学究天人，深晓采花之道，著作有《厚黑备忘录》曰：“笑骂由人，好坏由我。认准目标，遇事要忍，出手要狠，善后要稳。” 提出解决了“挑履码”这道难题的方法：用四字成语最后一字接下一成语第一字，答不出来便被淘汰出局，剩下两人便可结为鸳侣。
打水漂先说：“只手遮天。“
嫌命长说：“天人合一。”
唔驶慌说：“一夫当关。”
打水漂：“关山阻隔。”
嫌命长：“隔山打牛。”
唔驶慌：“牛头马面。”
打水漂：“面面相觑。”
嫌命长：“觑？？？”答不出来，被淘汰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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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dy 唔驶慌
于是“打水漂”挑了 “唔驶慌”，顺利的进入洞房。挑开盖头之后，美女小鸟依人，表白说：
“我头发是假的。
我的眉毛也是假的。
我的鼻子也是假的。
我的左耳也是假的。
我的牙也是假的……”
身上的嫁装就一件一件卸下来。
打水漂说：“那你哪一点是真的？”
唔驶慌于是轻解罗裳，露出下面依人的“小雀儿”，原来是个男的。
打水漂吓了一惊，叫声：“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个唔驶慌是东方笔败的入室弟子，得授葵花宝典秘技，长期修炼后，阴阳颠倒，由女变男，慢慢宝典内功发挥作用，“欲练神功, 官燕蜗宫”，真真假假“冇阴功”，“可怜飞鸟倚身装”。
打水漂纵横江湖三十余载，杀尽仇寇，败尽英雄，天下更无抗手，无可奈何，惟隐居光明顶，以鸟为友。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呜呼！却竟然死在“挑履码”这一招上。衣敝履空，失去了性命。
这事件对不顾一切追逐钱财、权势和欲望的人也许是一帖清醒剂：“人若赚的全世界，赔上自己的生命，有甚么益处呢？人还能拿什么换生命呢？（马太福音16:26）。”
百晓生说到此处，想起狐媚的双妖，起痰了，急忙舌抵上腭，将痰吞下，又想起打水漂倒下之事，乃先唱一段戏曲：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也会哪怕有一天会跌倒，
放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
那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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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既终，百晓生继续说下去：
各路掌门人派出双妖出使失败后，便放出鹰犬全城搜捕躲在温柔乡内，鸳鸯床上，杀气腾腾的擦鞋小子。小子闻讯后，走到“舞凌鞋店”求救，希望躲在“舞鞋”店的金钟罩内面，不用应战。
鞋店老板，人称“冤大头”，生意做得红火，很懂得宣传推广，用大量有知名度的帅哥美女包装做骚，能将嫁装改装让吃瓜群众以为是金装，市场亦愈做愈大，势力迅速发展成黑白两道的龙头。他开始发声了：
“嫁作真金身亦嫁，冇阴功时也阴功。”
这“冤大头” 原来是魏晋竹林七贤的后人。他用“三家村酒”款待来访的客人，好像老学究般摇头晃脑的说：“各位客官，这场风波其实是舞台名嘴不甘寂寞，乐于见缝插针，色泽分明地极尽臧否点评之能事。人世间事物，如虚幻泡影，本来就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事件很快就平静下去……
百晓生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将杯中苦茶一饮而尽。
吃瓜群众纷纷议论，有说打水漂被擦鞋小子所拍，妇人之仁，没有用内功反震擦鞋小子，虽被拍死，但值得群众送花圈。
有知识的群众经过分析后又说：“打水漂既然未能笑到最后，最终亦被淘汰。 剩下的唔驶慌又为男子之身，顺理成章，大可与嫌命长结为夫妇，实在珠联璧合，五世其昌云云。”
百晓生等待众人稍为静下去，又说
“其实我就是擦鞋小子，请不要说出去，不然我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语音一顿，又唱道：
“是要问一个明白，还是要装作糊涂，
知多知少难知足。
看似个鸳鸯蝴蝶，不应该的年代，
可是谁又能摆脱人世间的悲哀。
花花世界，鸳鸯蝴蝶。
在人间已是颠，何苦要上青天，
不如温柔同眠。
昨日像那东流水，离我远去不可留。
今日乱我心，多烦忧。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明朝清风四漂流……”
歌声渐远，人亦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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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花开花落，笑林弟子江湖老，而依人的小鸟亦渐渐变成了广场大妈。昔日舞鞋店主“逃冤名”，对舞林中各种零星扑朔迷离的传说，还原现场调查取证，来到黄山光明顶，但觉云舒云卷，虚无缥缈，乃改走水路，“沿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好一个太平盛世的景象，原来此地名叫“太平湖”，古称“青弋江”,滋养着奇松、怪石、云海。 只见青山环绕，绿水幽静，就像一幅水墨画。偶见飘着炊烟的乌篷船，那一片两片帆影所承载的，便是似水流年的浪痕和沧桑。
湖上划船夫，原来是隐姓埋名的百晓生。没有知音，不愿媚俗。为了清醒的承诺，为了漫漫的求索，为了人间能吹进一缕清明的风，在庙堂莫测，人心不古，礼崩乐坏的市井喧闹之中，他决定开始漂泊。
百晓生极目远望，只见陡峭的崖壁，群山摺叠，连绵不断，有若《长城》。给客人送上一碗“艇仔粥”后，口唇微开，一字一句流出如水般的韵，唱道：
“迷信的村庄，，
还有昨天的战场。
皇帝的新衣，热血的樱枪，
谁都甘心流连塞上。
围着老去的国度，
围着事实的真相，
围着浩瀚的岁月，
围着欲望与理想叫嚷。
朦着耳朵，那里那天不再听到在呼号的人。
朦着眼睛，再见往昔景仰的那样一道疤痕，留在地壳头上。”
太平湖岸上的陈村，村内整条大街足有二十家茶店，可知市面的繁荣景况。今天出现了一衣衫褴褛的带剑浪人。此人曾经在江湖上无恶不作，心狠手辣，但现在已洗心革面，浪迹天涯。失恋了无数次，却永不言败的“独孤求偶”。今天他躇足在陈村的街头，漫步吟诗：“新知何脉脉，旧雨何悠悠。” 偶遇在菜市场内，意外发现“嫌命长”在卖花献艺，用幽怨的歌声唱出：
“请为我捎上一件衬衫，
我为他缝的白呀满杉。
没有用线也没有用针，
只用心儿缝的衣衫。
我的花儿百里香，
让他去找一个地方，
在那海水与沙滩之间，
找个只有我俩的地方。”
图片来源：《When Pigasso met Mootisse》，《Liu and the Bird》，《Zen Ghosts》以及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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