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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问道》:远学《甄嬛传》近学《琅琊榜》,僧将儒共话人生禅意



眼下,古装偶像剧似乎成为古装剧的唯一出路,改编自大IP的仙侠剧和玄幻剧此起彼伏。在这种背景下,《少林问道》逆势而上,争取做一部剧“有历史厚重感兼具人文情怀的古装剧”。《少林问道》由上海新文化传媒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出品,傅东育执导,汇集周一围、郭京飞、张志坚、郭晓婷、是安领衔主演,讲述了一段关于少林、关乎爱恨情仇的故事。据了解,这部电视剧几经更名,最后从主人公名字程闻道入手,定名“少林问道”,导演傅东育解释:“闻道”是听闻,“问道”是主动的询问,这里有个主动和被动的关系,当初探讨过“少林问道”和“少林闻道”哪一个名字更贴切,后来还是选择了“问道”,因为“问道”是这个片子一个方向性的问题。


傅东育之前拍过不少行业剧,电影作品《西藏天空》更是在2014年囊括各大电影奖,在西藏的两年让他受到的熏陶,此次《少林问道》延续了导演的个人风格,要在这部古装剧中抒发一缕禅意,更多的人生况味让这部少林故事增加了不少人文情怀。据悉,《少林问道》以尊重历史为基础,秉承中国禅宗和少林寺绵延一千多年的演变历史和文化,客观真实的重现那个历史时期的历史风貌和世俗民情,从而塑造主人公的传奇。同时剧中突破了人们一惯看到的“武术招式”和“武打场面”,而是更倾力于“禅意”“禅境”的武术阐述。




作为第一次拍古装戏的导演,傅东育以郑晓龙和孔笙为例,坦言作为新手可以拍出一点新意,并不吝对《甄嬛传》和《琅琊榜》点赞:“它们都是被年轻人接受的网络小说改编,都遇到了非常讲究和沉静的导演,他们在网络小说当中读到了自己的认知,然后把这些认知用影像还原达到今天这种高峰,是值得赞赏的”。傅东育认为:这种方式在当下是一种改良的古装剧的拍法,一方面非常考究地尊重历史,同时又注重用现代人的眼光来表达那个时代,更重要的是能够借古讽今。而《少林问道》的创作思路和《甄嬛传》、《琅琊榜》是殊途同归的。




独舌:这部电视剧几经更名,有《少林大药局》、《少林》、《少林少林》、《少林涅槃》,再到现在的《少林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傅东育:最开始叫《少林大药局》,是想讲一个少林药局的故事,毕竟关于少林的武戏已经拍了不少,但是这种悬壶济世的情怀还没被挖掘。当时我觉得这个名字不大好听,当然最响亮的肯定就是“少林”或者“少林少林”,但是牵扯到知识产权的问题,这个名字不能用。废掉之后,我在拍和尚火化的那场戏的时候心里一下就感觉是不是可以用“少林涅槃”,因为这是一种浴火重生、脱胎换骨,还有一种升华的感觉,而且“涅槃”本身就有禅意。但大家还是觉得这里有“死”的意思不建议使用,后来我还在组里做了一个问卷调查,最后确定《少林问道》这个比较中性的词,又能突出这个片子的主题:一种不断寻求道义和禅意的感觉。


独舌:少林寺的故事拍了很多,这次的《少林问道》有何不同?


傅东育:当我接受剧本之后,做了不少调整和修改。少林在我心里头不是一个“武”的概念,它是讲究“禅武医”合一的禅宗祖庭,我更在意的是它内在的一种精神力量。无论是“武”还是“医”,一个伤人一个救人,但最终的表达都是禅意,都探究最根本的问题都是:关于解脱,关于救赎,甚至关于信仰,这是我创作的目标和主题。


之前拍《西藏天空》,我在西藏待了两年,不可避免对佛学有了一些接受。后来我逐渐发现从印度传到中土之后,和我们的文明结合形成了一种独特的禅文化,我不认为这仅仅是一个信仰或者某派宗教,我在当中读到更多的感受是一种为人的哲学,这个让我非常感触。正好碰上少林这个题材,我就力图往这个方面探索一下,那些在拍《西藏天空》当中还没有那么直观表达的那一部分,所以它是我个人创作的一种延续。




独舌:热播剧《琅琊榜》讲了灭门复仇、沉冤昭雪的故事,《少林问道》故事大纲看上去有点像,它和《琅琊榜》有什么不同?


傅东育:我们对古装戏的认知,从《琅琊榜》开始有了一个很大的变化,制作之精良、考究以及人物设定上都相当漂亮。当然它有一个很不错的网络小说本子,文学功底比较扎实的,包含很多元素,我读出来的更像是一个“基督山伯爵”复仇的故事,所以屡试不爽。当然《少林问道》还是有一些不同,首先《琅琊榜》整体比较阴柔、精致、隐忍、克制,《少林问道》更像是一个刚烈的直刺内心的男性形象;另外,在《琅琊榜》中,我不太看得到关于人生追索的东西,《少林问道》的核心是关于禅意的抒发,关于佛道的一种阐释,我想通过剧中若干人物命运来表达的是关于人生的放下和解脱,以及救赎。尽管两部戏出发的就有不同,然而无形当中我也感觉到,我们把虚化的历史更加真实地表达而不是戏说,但同时也不是一种纪录的一种方式,这是中国古装剧目前的一种进步,从这点上讲我们有异曲同工的地方。




独舌:故事主线是结义三兄弟的恩仇记,有点像《投名状》的故事:一僧一将一儒,这三种身份设置有何用意?


傅东育:“一僧一将一儒一女子”,那个片花我很用心地斟酌了所有的词汇,这三个身份的选择是我在剧本当中有意为之或者强化为之的。其实将这三个人放在一个故事的时候,会发现其实这都是一种得道方式,无论选择哪一种,殊途将会同归。传到中国如果不和儒家文化融合发展为禅的话,也不会延绵到今天。“僧将儒”之间是有密切关系的,“儒”是内在的一种精神力量,“武”是外部的动作力量或者性格力量,“僧”代表人生的精神内核,也就是信仰问题。


这三个人到了故事发展到最后,我是觉得我是通过这三个形态在表达一个人生的概念,不是仅仅代表单独的个体。“僧”最终学会了放下,“儒”的身上更多是一种担当,“将”的身上更多是一种质朴的世俗的情义。人生总是随着不同的境遇在不断改变,不能改变的就是人内心的那份坚定和死守,这个就是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我是力求从这三个人不同的命运身上来表达这个主题。




独舌:郭京飞以往给人的印象是走喜剧路线的,这次演正剧,还是大反派,葛优演《夜宴》这样的悲剧观众依然会笑场,为什么会选择他来演这个角色?


傅东育:其实我之前没看过郭京飞演的喜剧角色,但是看过他演的舞台剧,刚开始出品方肯定是从市场的角度考虑要用郭京飞,也知道大家对演员的认知度对于一部戏也是很重要的。我有一个最基本的认识,他是戏剧学院毕业的,有着良好的舞台剧表演基础,他的舞台剧真的很棒,所以我认为他的表演功力不会存在问题。然后我和郭京飞做起来聊的第一件事就是:关于人生的无奈和被动。戏中高剑雄身上,他的人生都不由自己设定,先是父亲设定,再是官职,他唯一厮守的对一个女子的爱情也是千疮百孔,他永远做不到对人生美好境界的追求,他心里最美好的东西往往必须是压抑的,存在心里不得释怀。我就在和郭京飞聊,他未见得就对目前的喜剧形象真正感到得意或者满足。我跟他聊完这个以后他非常在意的,好像突然找到一个懂他的人吧。我一直认为喜剧只是他的一种尝试,而他成功了,但同时我也认为他骨子里还是有艺术家的气质,很希望释放自己,但也被动地走到了今天,当然他也享受这个,因为高级的喜剧永远是最难演的。


在和他交流过往经历和成名之路的过程中,我其实也看到他的一种拧巴,从一个舞台上追求纯艺术的演员一下子变成全民都认知的喜剧明星,他有时候自嘲,“你不要那样要求我,这个太高了,我就是个逗比”,但其实我知道他的这种自嘲背后有着强大力量支撑。我觉得高剑雄内心的拧巴和他目前的状况是很相似的,郭京飞最后的表演非常到位。高剑雄内心的似是而非、介乎正邪之间,到底这个分寸如何把握是很难很难的。但是当我看成片的时候每次都会觉得他是一个睿智而有表达力的演员,他把人物身上世俗的痛苦和内心的纯净两者之间的胶着展现得非常淋漓尽致,这个角色本来是非常困难的,但是他在每一场戏之前的研究和斟酌让我觉得真的很棒,所以我也是从不太了解他,到一部戏拍完之后给予他非常高的评价。



独舌:你和周一围合作了很多,这次他是怎么下定决心剃头演一个“僧”?


傅东育:一围是我接手这个项目第一个找的人,我当时觉得这个角色就应该是他。第一,一围是一个内心非常干净的演员,那种干净程度是超过别人的;第二,我没问过他信不信佛,但是他经常性地在读,有一点共识,我们都认为在里读到的是哲学。当我跟他聊这个角色的时候,他没有那么痛快地接受,因为他要考虑到接戏、造型方面的影响。我和他深谈了两个多小时,告诉他我想拍的到底是什么一个东西,他跟我说一直想演一个和尚,想体验一下僧侣的内心世界,一直犹豫的是这次出演能否达成梦想,最后考虑了两天他就接受了。我和一围在现场几乎是不用再谈戏的,而且有些台词是他自己编进去的,我觉得编得很不错。


一围内心深处非常明亮和温暖,这在演员中间很难得。在我们这个行业所有人拼的都是智慧和技术,只有演员“出卖”的是他们的灵魂和情感,从某种程度来讲,优秀的演员就像孩子一样纯真,他们必须相信和投入。做演员第一必须心灵是干净的,这种心灵的纯粹和干净在演戏的时候当然是好的,但是对于脱去戏服的一个演员来讲,在世俗生活当中他一定是痛苦的,因为他内心像孩子一样过着成人生活。所以我们在评价演员这个职业的时候应该看到他们的脆弱和敏感,还应该看到他们的纯净和高尚。我一直认为一围内心深处自我的纠结也面对这同样的问题,内心对于艺术理想的追求和现在的境遇之下的不契合都会给他造成一种痛苦感,但是当他在表达这样一个僧侣的时候,披上袈裟一瞬间内心的那种光芒还是看得到,他脸上是有沉静感的。我从不认为僧侣就是一个超脱的人,从不认为僧侣没有喜怒哀乐,我从不认为僧侣是可以放下世间所有一切,事实上僧侣是对红尘世间体验更加深刻的一群人。任何一个人和任何一件事都是复杂的,在拨开层层外衣之后你才能看到那颗心到底是什么,在这点表达上来讲,周一围做得很不错。


独舌:看到剧中一些台词还是比较偏文艺,这个和你拍艺术电影的经历有关吗?


傅东育:我在这部戏用了很多文艺性的语言,或者准确讲“戏剧化的语言”,它不仅仅是台词,更像道白,比如张志坚念的“我以为我已经没有了软肋,你却卸去我所有的盔甲”,我是觉的台词到了那一步的时候就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我的主题和意境了。在一种残酷的撕裂和打斗之后是需要一点点升华,只有用这样的语言方式来表达我们的情感了,这是我个人的一种喜好吧。在《西藏天空》当中,也有许多这种表达,但我不认为那是深奥的或者大家听不懂的,我觉得大家还是会有感触的。所以在剧本调整和修饰阶段,这就成为这个片子一种风格化的东西了。我觉得艺术作品在在某些点上还是需要“打人”的、直触内心的,如果没有这样升华的语言,仅仅靠别人的悟性和理解很难。就像里说的,有的时候是需要棒喝一下,棒喝之后可能会有顿悟的感受。至少就作品而言,那是我棒喝的点也是我顿悟的点。




独舌:又是禅武医、又是儒将僧,甚至“少林问道”这个标题也暗含了“文人武相”或者“武人文相”的含义,好像要表达的东西挺多,那这部电视剧的核心是什么?


傅东育:这个片子到底说了什么?一个字:禅。禅到底是什么?又是说无处不在,好像很玄机,它又是简单又是复杂的。说到底,我觉得是人的内心对世界的观感,人的内心怎么自我调试自己的状态。我总是认为人是需要一些根本性的东西才能立足,这个东西往大了说是信仰,往小了说是自我内心的关照。这种禅意最本质的东西是慈悲和智慧,这种慈悲和智慧的外化就是我们的解脱和放下,就是我们能够约束自己,甚至放空自己,能够吸取更多的东西。人生如果这样来度过的话,我觉得将是美好的。所以我主要是通过“一僧一将一儒一女子”来表达我们应该怎么来面对我们的生命。


独舌:你之前拍了很多时装剧,尤其是两部职场剧《金牌律师》、《医者仁心》深受欢迎,为什么会突然转型拍一部古装剧?


傅东育:最近几年接的现实主义题材戏比较多,和生活剧相比,我更偏向行业剧,不是生活剧不能拍而是我总觉得不过瘾。突然出现了一个古装武打戏,我当时的感受是觉得给了我一个出口。我认为古装戏的形式感和戏剧性会比现代戏更强,更利于表达创作者的情怀和意境。我当然是非常兴奋当然也比较忐忑,因为没有尝试过。我在横店的时候碰到郑晓龙导演,他问我,你是第一次来横店,我说是,他说他拍《甄嬛传》的时候也是第一次来横店。他说这是一件好事,因为没有拍过古装戏的人往往会有新的突破。我不知道孔笙导演之前有没有拍过古装剧,但是《琅琊榜》的确是很有新意。




独舌:因为有“限古令”,古装剧制作收紧,现在各大卫视的古装剧集中为古装偶像剧,这也是市场上受欢迎的一类,在这个大背景下,为什么要做一部“有历史厚重感兼具人文情怀的武侠剧”?


傅东育:我当然也知道古装剧的时尚感和偶像剧拍摄方法,我也做了一些肤浅的研究。我觉得我不太会那么拍也不太懂,甚至可以直白地说很排斥。我希望能够拍出一个具有人文情怀的历史剧,我觉得需要的是一种美感,当然我也希望这种美感能够被市场接受。我觉得迎合当下的审美习惯永远是种追随,但这种追随永远不会有一个好的结果。你能做到自己最好然后拿出去问大家这盘菜还能吃嘛?吃得还行嘛?最后的结果是无法预知的,一个创作者不能仅仅用市场来评价自己。


其实可以把《琅琊榜》和《甄嬛传》拿出来来做一个探究,他们都是介乎传奇和严肃之间用情节作为推动力,都是在严肃地在创造一个戏剧感非常强的故事,他们都是被年轻人接受的网络小说改编,都遇到了非常讲究和沉静的导演,他们在网络小说当中读到了自己的认知,然后把这些认知用影像还原达到今天这种高峰,是值得赞赏的。某种程度上,《少林问道》我也想用这种方式来演绎我的故事,只不过我希望的是精神层面上、意境上、人文上能够跨出一点点,跨出的这一步能够接受,还是等待市场的检验吧。


【文/杨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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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深媒体人、影视产业研究者李星文主编,提供深度的影视评论和产业报道。追求高冷、独立、有料,助大家涨姿势、补营养、览热点。涵盖微信公号,微博,博客,网站,今日头条,百度百家,新浪、网易、腾讯、搜狐自媒体等10大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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