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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青春不曾上演笑傲江湖



那时,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是DVD、迅雷、PPS,电脑遥不可及,大街上录像厅里的人像爆米花一样,膨胀且爆满。


那时,我们爱看录像中的香港,影片中,那些冲动、简单、爱恨激烈的少年总是骑着摩托车,叼着香烟,带着墨镜,风驰电掣地在我们的心中碾出一条条肆意的轮痕。


那时,我们正在长个子,骨头里也“噼里啪啦”生出许多毫无征兆的叛逆来。


影片中那种故作冷漠但又义薄云天的气概令我痴迷万分。初中时,我常翘课跟几个成绩靠后的同学一起惹是生非。我们很忌讳称自己为“阿飞”,美名曰“古惑仔”,仿佛名字中有了“仔”字,就立刻升级为海外归来版本,见识卓越,地位非凡。于是,我就叫“东仔”,领头的叫“山仔”,还有“黑仔”、“年仔”等等。殊不知,“阿飞”与“古惑仔”本来就是一丘之貉。


我们干了很多“坏”事:课堂上,偷偷用粉笔头袭击老师,然后一脸无辜地低头看课本;下课后,悄悄把小螃蟹放进女生的铅笔盒里,吓得她们哇哇大叫;还有一回,我们每人出五毛钱买了几个西瓜,就是为了用吃剩的西瓜皮算计路人……


后来我们知道香港有个大侠叫金庸,他擅长策划一些桃园结义、江湖结盟的把式。于是,我们就学书中的样子,按生年先后结为异姓兄弟,只有六个人,干脆就叫“江南六怪”。


后来在学校的严打和家长的劝阻下,我们很快就瓦解了。自命不凡的“江南六怪”,如今想来,一如怪诞好笑的“桃谷六仙”。


青春里总有一些错误的枝丫,简单而真挚地长了出来,让人心酸但感动。


高中三年,我青春得厉害,整个人古里古怪不知云里雾里。有时觉得自己像“绿竹翁”,处处谨言少语;有时候像“不戒和尚”,无所畏惧;有时候更像“任我行”,时而专横,时而乖戾,时而义气……


后来,我迷上了打游戏,时不时逃课去游戏厅,好几次被班主任抓个正着,然后一番思想教育。就这样,我沉迷于玩乐抛弃了功课,一如它抛弃了我一样。毫无疑问,高考我落榜了。


我恳求父母答应让我复读,但我一次次不知悔改,加上家境窘迫,已经令父母心寒失望。


最后,我去了一家快餐店打工,夜晚就在那里捧着书本修补破碎的山河。


那段日子,用金庸大侠的话说,叫“修炼”。悔悟的我开始认真思考人生,慢慢懂得了生活的真谛和生命的价值,让我多出了一份超越同龄人的坦诚。我敢于像“萧峰”那样,坦言对错,问心无愧且底气十足地对不平之事说“不”,偷偷给残疾乞讨者放上一张大额钞票,或者参加志愿者活动,累得全身脱水……


青春本来就是要不断地受伤和复原,懵懂可笑的岁月终于离我越来越远。经过焚膏继晷的自学,我终于揣上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独自一人背起行囊远赴他乡。那时突然觉得自己仿佛是初出江湖的“令狐冲”,带着一股冲劲,一份勇敢,一种无畏。


金庸大侠说:“人生好比一场江湖。”可谓切中肯綮。


我不是一个武侠迷,更不是一个在成人童话中寻求慰藉和释放的迷恋者。但是,谁的青春里不曾有一场笑傲江湖呢?那些成长的快乐、失败和泪水都让我们在属于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江湖中,丰富并充溢着面对未来的勇气,这样才会在以后的岁月里,坦然面对荆棘密布的遥遥征途。或许在那里,夜雨潇潇、风尘漫漫;或许在那里,伶俜独行、不知归路;但是在那里,我们会一路欢歌、笑傲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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