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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诗全在分寸间



好诗全在分寸间

 

       微信里,有个女诗人诗歌推送平台,我读了感觉没意思。一段或实在或飘渺的文字,加上一时的情绪,像心灵鸡汤,类私房日记。不过瘾。

       想到一个词:无效。

       显然,这样的文字对我来说是无效的,这样的诗歌我称之为无效的诗歌。

      一首诗的有效性取决于文本和读者。同样,无效的诗歌就包括文本的无效和读者的无效。


    文本无效:


       1、白开水。不知道何时起,我们社会已变得低俗、粗鄙、无底线,诗歌是文化的一环,自然跻身其中。不管官刊民刊网络自媒体,这种东西就像垃圾短信一抓一大把。白开水的类型大概有几种:一是情绪堆积。感性随机,小情小调,小里小气,闺房味十足;二是情感重复。提笔时已考虑到方方面面的需要,唯独少了自己,这样的情感就像合成橡胶,空心大萝卜;三是思想矮化。不研读哲学,无视现代文明,,像个睁眼瞎。

      白开水式诗歌总结起来就是平庸、趋同、脸谱化,低水平重复,写诗变成了一次简单的码字游戏。


       2、天书。对孩子们说:花。孩子们会感到愉悦,这是由于花在他们内心所激发起的视觉、味觉、触觉,甚至露珠、鸟鸣、欢快身影等各种情感。换一个字,比如嬛,孩子们可能会感到莫名其妙一头雾水,但每晚看电视到十二点的大妈,她可能立即会想到甄嬛,后宫,闲坐说玄宗。

      回到诗歌。“诗歌应该使读者感受到,它所表述出来的理想,似乎就是他曾有过的想法的重现”。

      写诗-----情感在诗人内心磨砺发酵成意象、隐喻,并通过一定的节奏、情景、叙述而形成一首诗。写诗就是用文字绘画,用叙述呈现韵律,在诗歌之上表达哲思。让读者真切体验到一定的形象、场域、韵律,诗歌中传递的情感才是有效的。

       但有些诗歌玩玄幻、意识流,这些诗歌内的核心(如果有的话),处于空转状态,半生不熟,无法融入诗歌有机体中,因而在诗歌文本上无法获得力量。具体到读者,因为无法读懂而变得无效。


        读不懂就是晦涩。真的是晦涩吗,又不是这么简单,这就涉及到读者问题(晦涩其实是个伪命题)。文章开头我说那些诗歌对我是无效的,但随之而来的问题是:你说这是无效的诗歌,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去写,那么多人点赞?对你无效不代表对别人无效,这又如何解释?

        想到一个词:笑点。有人笑点低,简单几句就咯咯笑,有人笑点高,打死他也不会笑。这个道理不难理解,你不会去看抗日神剧,甚至不屑去听别人讨论,品味问题。


       有什么样的读者就有什么样的作者,有什么样的作者就有什么样的读者。读者与作者彼此依存-----粗鄙化的诗歌必然造就出一大批粗鄙的诗歌编辑,诗歌读本,诗歌读者。粗鄙的文化必然造就粗鄙的国民。

          对此我们要有清醒认识,尤其作为诗人,万万不可满足于日日更新,点击率,万万不可满足于散文段子,口水式低水平重复(本人第一个检讨)。

    这些我称之为无效写作。诗人应当自重。写诗不是码字。一千首面目模糊的诗,其实就是一首,那九百九十首所花费的精力,多么不值得呀。要是有那时间,读书、沉潜、慢慢磨出个三五首精品该多好呀。即便磨不出来,但你的思想情感已经历了磨砺,内在的修为已获得了提升。所谓润物无声,所谓厚积薄发。


       你反过来说:我如此费心,苦心孤诣所创作的作品,他们能看懂吗?这里有两个问题,一是诗歌写作是自己与自己对话;二是好诗必定需要经过时间的检测。当时间和它站在一边的时候,人们也将慢慢靠拢过来。

      这还是诗歌有效性问题。激发诗歌有效性的途径有两个,一个是合适的诗歌整体激发出诗人的情感体验(人类共同的普遍性,共通性,恒久性情感),使其发挥最大的效能;二个是这首诗能在最大程度上激发读者的情感体验。


    所以说好诗全在分寸间。情感的醇厚饱满,哲思的隐然若现,与整体浑然天成,诗中有切实的“料”,让读者可感可触可闻可亲近,我随便找首大家读读:

   

    《九月》


    九月,某处最后的

    悬铃木叶子

    已回到大地。

 

    风清空了多云的天空。

 

    这里还剩下什么?松鸡,银鲑,

    和屋子不远处被击倒的松树。

    一棵被雷电击中的树。但现在

    又开始活过来。几点嫩芽

    不可思议地出现了。

 

    斯蒂芬-福斯特的《我身边的麦琪》

    在收音机里响起。

 

    我听着,两眼望向远方。

 

       词语在一定的场景内才能成为语言,再好的意象离开了诗力场都无法独立存活。特朗斯特罗姆的那首《自1979年3月》大家肯定记得:


    词不是语言 

    厌倦所有带来词的人,词而不是语言, 

    我走向雪覆盖的岛屿。 

    荒野没有词。 

    空白之页向四方展开! 

    我碰到雪地里麋鹿的痕迹。 

    语言而不是词。 

 

        判断一首好诗,就看它能否经得起反复阅读,一遍一百遍,一年一百年。这是一种感性上的认定,更进一步的追问:能否在诗意和意义上达成完美统一,即诗意饱满,意义深远。


       以花为喻,花的清香,它摇曳的美,这是诗意;而它的盛开象征着春天已经来临,这是意义。人们之所以特别在意花,因为它与周围的枝叶、草地绝不雷同,用它卓尔不群的姿态标注自身的存在。

        伟大就在于有效地区别于他人。一首诗能从千万首诗中挣脱出来,正在于它的不一样。我用一个词来命名:清晰度。我以为,正是清晰度,在本质上决定了一首诗是否优秀,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好诗。


    星光闪耀,皆因无浮云遮眼;

    纤毫毕现,靠的是抽丝剥茧。

    犹如雕塑,凿去石头上多余的部分,人物才有可能立起来;

    犹如溪流,泥沙沉淀,洗刷掉浮藻杂质,方可见鱼翔水底。

    说的都是清晰度。这就要求我们诗人向内挖掘,触摸事物本质,向外拓展,获取时代本真。所以今天,这个充满特色的历史时期,我们更要强调难度写作。难度写作有两个向度:提高写作难度,降低阅读难度,说白了就像城市公园,以前是高墙大门,没钱别想进来,花钱进去了又很后悔,现在要求拆除围墙,就像杭州,公园与城市融合,无需买票,品质也提升了。这必然是一种使命写作和永恒写作,内心肃然而庄严。

 

诗评媒编辑部信箱:shipingmei001@163.com

法律顾问: 河南有道律师事务所主任    马  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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