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角色 孩子成长过程中的核心元素
文/怀旧船长
之所以不在父亲节写这个小文，是因为父亲节往往有感恩的意思。而真实父亲，是一个责任的角色，与母爱有显著的差异。凡带把的男性，搞不清这个关系，一生都很危险。
耐克创始人菲尔·奈特最近出了传记，我看到一个男人如何挣扎坚持最后站在大山之巅，但也看到他深深的忏悔和遗憾——未能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发挥作用。动作巨星史泰龙也是如此，儿子早逝恐怕是他永远的痛。
父亲究竟是何种角色？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际上很难有具体的定义。绝大多数人（包括我）在精子和卵子结合前后并不能思考这个问题，只是一种模糊的概念，或者仅仅是因为性的缘故。但是孩子在妈妈肚子里成长，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成婴儿、儿童、少男少女、青年甚至壮年，这个无法逃避的问题终于如影随行——父亲这个词如同魔咒般伴随终身。
我的读者姐妹们至少有一半人在抱怨丈夫，更多的问题是丈夫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最近网上有一个采访视频，问题是：如果离婚你要孩子还是房子？男人清一色要房子，女人清一色要孩子。诚然，这个视频是经过剪辑甚至有导演的嫌疑，但大多数人离婚，孩子都归了母亲。除了法律规定和“儿随母走”的传统观念，更深层的原因恐怕还是多数的男人不愿带孩子——男人们都怕麻烦。
所以，现在我们看到的满大街的青少年，女孩像女孩，男孩也像女孩。
导演、演员邵兵最近在乐视开播他的转型导演之作《一起长大》。故事并不离奇：由他扮演的公司老板万天野因为忙忙忙，妻子不堪忍受，离婚远走美国，他在一场车祸后意外成了孤儿毛毛的监护人，带着这个小东西遭遇了事业折戟、生活艰难、情感无着等波折，但在与小毛毛一起的成长中，他回归到人类最原始的纯朴。他既是“父亲”，也是学生。孩子对他的影响和震动让他重新成长，最后前妻复合，生活回到正轨。这部震撼心灵的剧作，回归到家庭的本质，让我们看到了一位父亲的蜕变。
▲ 电视剧《一起长大》剧照
这是邵兵心灵的真实写照。可能大家还依稀记得当年拍《笑傲江湖》时邵兵被某导演换角的风波，给他造成了影响。若论对角色的理解，令狐冲这个角色邵兵理解得更透。他曾对我讲过，令孤冲没有父亲，缺少父爱，所以才有开初对师父岳不群的那种感情，最后发现师父是个衣冠禽兽时的心灵纠扯是需要表现出来的。他把这个对人物理解的心得作了详细分析与导演交流，但导演不认可，在他演了一个月后断然换角。邵兵那段时间很消沉。他告诉我，有一天一手抱着一个娃时，突然感到了压力：这两个小天使将如何？自己在生活中的角色该怎样演呢？最终，他决定与孩子们一起长大。于是接戏少了，陪孩子多了，也在十余年的沉寂中精研了上万部国内外影片，找到了作为导演的感觉和心理支持。《一起长大》正是基于自身的体悟，邵兵找到了心灵的出口，也在事业转型上有了巨大突破。
▲ 邵兵与他的一对龙凤胎
当红电影《釜山行》，主人公石宇本是个刻薄的证券经理，不称职的父亲。当他带女儿秀安去釜山找她妈妈时，僵尸病毒席卷全国，感染者立即成为行尸杀人凶手。父亲在列车上完成了人生的转变，最后牺牲自己保全女儿……这部影片没有吓到我，但石宇这位“父亲的角色”让人飙泪。父亲已死，秀安生活仍要继续，且在心灵中奠定了父亲的英雄地位，在未来的成长中虽然没有父亲，但她完成了跨越式的成长。电影最震撼心灵之处，就在于此。
▲ 电影《釜山行》剧照
心理学大师荣格在《人格的发展》中论述了作为父亲角色的重要性。一个孩子的成长决非吃饱穿暖有学上就可以。母亲的爱再无微不至，也需要父亲角色的支撑。金庸小说刻画了众多英雄人物的形象，主人公大多缺乏父爱。郭靖，父早亡；杨过，父早亡；张无忌，父早亡；令狐冲，父早亡……所以，他们的成长都极为艰难，因为支撑起孩子精神内核的是父亲的爱。这种爱不同于母爱的温柔，但潜伏着勇气和刚毅。无论男孩女孩，他们在成长中需要获得参照，就算是十恶不赦的坏蛋都不希望自己的子女看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无论好人坏蛋都渴望自己的孩子心灵注入阳光。
▲ 荣格《人格的发展》
父亲是太阳，母亲是月亮。这是生物先天的属性决定的。有的妈妈离婚后咬牙切齿：没有你，我娃照样会教育好！事实上，多年以后这种观念被种种无奈湮灭。月亮虽然温馨具有诗情画意，但是太阳的照耀更能焕发现勃勃生机。
那么，是不是为了孩子忍气吞声即使是烂婚也将就过着？显然不是。父母关系良好，孩子的成长就一定好？父母离婚，孩子的成长一定不好？根本原因不在这里。离婚，扮演好父亲的角色一样有效；不离，没尽到父亲的责任一样无效。
在孩子的成长中，父亲的角色更多是一种精神上的支撑。孩子们一般会讲“我爸爸是什么”，但很少讲“妈妈是什么”。在孩子幼小的心灵里，也有把父亲当成太阳的意象，虽然有些“远”，但因为有太阳的存在而意识到光明。这种光明里有保护、爱护，但更多的是一种向往。无论男孩女孩，潜意识里都会将父亲作为参照，从而构建起人生自信的底座。聪明的妈妈不会在孩子面前讲父亲的坏话。因为这种坏话带着主观的情绪，自己倒是发泄完了，但在孩子那里会产生不良的心理：父亲如此糟糕，那我将如何面对呢？
一个孩子的生命由父母协同构成，很多女人忽略了这一点，认为孩子是自己的，做父亲的只是提供了一粒精子。这种认识有其自私和狭隘的一面。夫妻的恩怨是一个层面的事儿，不能让其下延投射到孩子身上。在孩子的成长中，母爱父爱都不可或缺。
那么，当一个父亲不履行职责（不管离不离婚），或这个孩子没有父亲该怎么办？也就是说，父亲亡故、婚内根本不管、两地分居、离异后有了别的孩子、根本不喜欢孩子等情况都是普遍存在的。在这种情况下，做妈妈的无法祈求天神派来一个理想的父亲，而自己再有能耐也不能一会儿变身母亲、一会儿变身父亲，处在纠结当中。
世上之事，办法总是比问题多，就怕你仔细琢磨。郭靖没有父亲，但成长过程中江南六怪、洪七公等师辈扮演了父亲的角色；杨过没有父亲，郭靖实际上扮演了这种角色，虽然杨过走的是另一条路，但内心对郭靖的尊重是成立的（即使后来知道杨康的死与郭靖有关），最后成为侠之大者守卫襄阳击毙敌酋也是受到郭靖为国为民精神的感召；张无忌则是“爷爷辈”的师公张三丰在精神上起到了父亲的作用；令狐冲则是在精神上将风清扬、任我行替换了师父岳不群。
因此，父亲的角色是可以替补的。这就需要妈妈们明白一个道理：情感是可以转移的，参照对象也是。古往今来许多有成就且情感平衡的人士，正是在成长中完成了这种替补。所以，新的配偶、孩子的老师，甚至舅父、叔伯、爷爷，都可以。我正在创作的十卷本大型历史传奇小说《军神》中，隋唐第一军事家李靖从小是跟着舅父韩擒虎（死后是地府阎罗）长大。舅父的影响取代了父亲，授以兵法和武功，才有了一位千古军神的诞生。
▲ 韩擒虎征战意象图
当然，最好的办法还是亲生父亲在孩子的成长中要给力，多陪伴，多将孩子带离母亲的怀抱去承接更多的阳光雨露。万一生父给不了力，就得设法让孩子找到参照的对象。这个对象必须有足够的正能量为孩子树立起足可追随的标杆，孩子的航向才不会发生偏离。
因此，父亲角色的核心是榜样。作为男人，作为老师，作为长辈，都必须检视自身的行为，至少要为眼巴巴追随自己的孩子负责。孩子们的成长过程极为脆弱。他们需要精神的指引，需要目标感，需要强大的心理安全感，需要“父系”的鼓励和赞扬。做父亲的如果不能认清自己应当承担的这个角色，那么一生的奋斗到头来或许都是一场空。因为在孩子长大成人之后，再也没有机会可以弥补这种只有在孩子成长中才能起到的作用的遗憾。这也是很多男人老年孤独无助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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